作者 | Frank Wilczek
翻译 | 胡风、梁丁当
配音 | Betsy Devine

著名物理学家弗里曼·戴森在今年2月去世。作为世界上最优秀的物理学家之一，他一直坚信科学能够拯救地球。

弗里曼 · 戴森 (Freeman Dyson) 在2月28日去世了，享年96岁。他是我认识的最聪明的人之一，也是最可爱的人之一。在美国新泽西州普林斯顿高等研究所的那几年里，我的办公室就在他楼下。那儿的隔音效果还不错，但不完美：通常的对话是听不见的，但弗里曼讲电话的时候总会提高嗓门，我便能听到他的声音，虽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当然，我会尽量不去听。）他不时传来的笑声曾是我快乐的源泉。

弗里曼在物理和数学领域做出了许多基础性的贡献。但他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里，对二氧化碳排放与气候变化问题的重要性抱有质疑，与包括我在内的大多数科学界人士产生了很大分歧。遗憾的是，现在这是许多人记住他的主要原因。在这里，我将尝试用一种他或许会赞同的方式，来界定那些攸关地球的科学问题。

一个成年人平均每天摄入的能量大约是2000卡路里，这些能量大概可以让一只100瓦的灯泡亮一整天。今天，人均每天消耗的包括燃料和电力在内的能量约是上面这个数字的25倍，在美国则达到了约95倍。这个指标可以粗略但客观地衡量出我们的经济相比于温饱水平的发展程度。

如果以人维持生命所需的基本能量为单位，那么以目前的世界人口来说，人均所占有的太阳能大概是2000卡路里的500万亿倍。当然了，太阳能的辐射遍及空间的各个方向。为了捕获其中大部分的能量，我们或许有必要在太阳周围放置巨大的能量收集设备。弗里曼设想过类似的结构，即所谓的戴森球。理论上，戴森球可以支持比目前庞大得多的经济体以及多得多的人口。

假如我们保守些，只关注那些能够到达地球的太阳能，就会发现这部分能量只有我们现在耗能的1万倍。但它仍然够用相当长一段时间。这也是为什么可持续性太阳能很有希望成为解决人类能源需求的长期方案的根本原因。如果能源需求大幅增长，我们可以分别在地球上和太空中其他位置放置一些太阳能吸收板，并逐步增加，直到建成一个完整的戴森球。

因此弗里曼相信，随着科技的进展，我们的能源问题终将得到自行解决。他对二氧化碳的看法也与众不同。大多数的科学家都认为二氧化碳是导致全球变暖的罪魁祸首。弗里曼推崇通过种植更多的树木和更茂盛的植被来获得食物、庇护所和精神修养，所以他对二氧化碳的排放问题持柔和的态度——因为丰富的二氧化碳可以促进光合作用。弗里曼的乐观天性和远见卓识在映衬出他耀眼才华的同时，在我看来，也让他低估了燃烧化石燃料所导致的地球气候突变的重要性与危险性。

如果你想感受下认识弗里曼是什么样的感觉，又或者想了解一些他精彩的人生与思想，那我强烈地建议你到故事网 (Web of Stories) 上去看他的采访。当你与弗里曼交谈时，他总是认真地倾听，经常以闪烁的目光回应——尤其是当他有机会给你惊喜或反驳你的时候。这是一种不寻常的风格。我会怀念他的。